第4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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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看见有一人提着一盏孤灯,从幽经深处,踏月而来。
  刹那间,万物归空,还于混元。天地之间,只余他们二人。
  亦如她五岁那年,第一次被关入这祝家柴房初见季宴安那般。
  光亮暗淡,虽没看清来者的长相,繁华却能通过这高大颀长的身形,不疾不徐的步伐,勾勒出来者的容貌。
  这首歌是她同宴安约定好的暗号,他若是能听见,便知晓她想见他了。
  他一定会来见她的。
  如今,他便来了。
  只不过繁华觉得今日的宴安有些奇怪,即使对方不疾不徐地向她而来,她却感受到他身上漫不经心散发出的威压。
  她吟唱的声音越来越低。
  先头刚小病一场,又一日不曾进食,她的手脚有些发软。
  好在,窗外那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。
  歌声停止了,同时她放开抓住窗户的双手,身子顺着墙沿慢慢下滑,直至她坐落在那堆柴火上。
  脚步声也戛然而止,窗外虫语低喃,嗡嗡作响。
  一抹光从窗户斜照进来,刚好落在她沾有泥土的脸上。她微微睁开眼,抬起头凝视着窗外的明月。
  她说:“是不是只有在这里的时候,去仰望天上的月亮,月亮才会如此美丽。”
  窗外寂静无声。
  她伸手去抓那束光里飘浮的浮尘,什么也没抓住的她看着光束中的浮尘,自言自语道:“变的不是明月,变的人是我。只有像我这般的笼中鸟的人,才会在这种时候有如此感慨。”
  “今日嬷嬷将我关进柴房前,我曾祈求她们给我一盏灯。我天真的以为你中了状元后,她们会对我好上那么一点点……”说到这里,她自嘲一笑。
  是她忘记了,这些嬷嬷都是主母的人且折磨她这么多年。不论她日后际遇如何,她们都不会对她手下留情的。
  “幼时你常常问我初见时那一身伤是谁弄的,如今我终于有勇气说出来了。我五岁那年,她们将我关在瞧不见光的屋子里,刮伤我,放蚁虫啃食我鲜血的那群人便是她们。”
  窗外的人蓦然抬眸,脸色霎然间白如纸张。谢执的贴身太监终于追上他,刚想开口喊陛下,却被谢执一记眼神扫视过来。
  七喜张开的嘴立即噤声了!
  窗子里头的姑娘并未察觉窗外的异样,她抱着自己的双膝陷入了以往的记忆中,“有的蚂蚁是毒蚂蚁,红肿流脓,不给上药。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的是人置身在黑暗中那啃噬你骨血的痛,那磨人的声音……”
  七喜霎时间瞪大双眼,眼前的谢执眸中已经染上一丝戾气,暗藏着杀意。
  糟了糟了!七喜条件反射地想开口打断里面的姑娘,让她不要再说了。但前头陛下已经警告过他,他不能插手此事,这姑娘就自求多福吧。
  繁华说完前头那句话后就没有再出声了,谢执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,看了看夜空后用眼神示意七喜。
  七喜身子一哆嗦,陛下这是要将他送上天的意思吗?
  柴房里头传来动静,谢执也没管七喜有没有弄明白他的旨意,留意着屋子里头的动静。
  繁华说了这么久,却没有听到宴安的回应。从宴安高中状元郎开始,一切都有些不太正常。
  “宴安?”她试探性开口,同时并尝试着重新将木柴叠好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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