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钟 第33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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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阿宝一愣,过了一会儿,却一五一十地托出:“嗯。这周三下午两点,佐藤,田中,还有个新来的叫伊藤的。”
  蕴薇一动不动地看着他。
  他回看着她,握了她的手,想了一想又补充:“一共三辆车,走南北高架那条路。”
  蕴薇就任他握着手,没有说话。
  周三晚上,阿宝回来,边洗手边说:“今天他们半路遇袭了。田中重伤,还在医院抢救,看样子命悬了。佐藤也伤了条腿。”
  蕴薇正切萝卜,没理会他邀功似的语气,头也不抬地“哦”了一声,回道:“最近抗日分子比较活跃,确实要多加小心呢。”
  阿宝到她身后,从后面抱住她,贴着她的后颈闻着她的发香,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:“是的,防不胜防。我去看佐藤的时候,还听他们在医院里抱怨,说宪兵队要重新登记虹口区所有的外国侨民,他们怀疑内部可能有问题。”
  蕴薇身子微微一僵,但她只是点了点头,又接着头也不抬地切着手里的菜。
  确实,从这年春天开始,抗日活动明显频繁起来。炸弹袭击、暗杀、传单,几乎每隔几天就有新的事件发生。日伪当局越来越神经质,怀疑一切,调查一切。
  这天快放学时,蕴薇在办公室里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,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,几个穿便服的日本人走了进来,为首的上前客气地道:“杜樱子老师,打扰了。麻烦随我们走一趟。”
  她被押上一辆黑色轿车,一路到了苏州河边上的桥家楼。
  进到二楼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,她被强迫着坐在一张木椅上,刺眼的灯对着她的面孔,从头顶直打下来,霎时眼睛都睁不开来。
  面前的日本人从档案夹里抽出一张照片,推到她面前:“这个人,你认识吗?”
  她看了一眼,是一张清秀的女生面孔,很年轻,不会超过20岁,她害怕地摇头:“不认识。你们把我抓过来,到底是……”
  那日本人打断她,把照片推得更近一些,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杜小姐,请您再仔细辨认一下。我可不希望浪费大家的时间,更不希望让您吃苦头。”
  她又看了看,眼眶中溢出泪水来,不住地摇头:“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。拜托你们放我回去吧。”
  他说着,盯着她:“这个女学生已经招供了,说学校里有老师给她传递消息。而且,我们已经核查过,您的档案非常可疑。”
  蕴薇只是不住地发着抖,用哭腔说:“我……我只是个老师……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……请让我回去吧……”
  这审讯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,她被反绑在这张木椅上,被不同的人重复审问,从出生地到成长经历,从家庭背景到工作履历,从认识的人到去过的地方,甚至童年祖屋面对着富士山的朝向,家附近河流的名称,他们撒网一样无休无止地问着,时而温和地诱导,时而怒喝,试图从她的回答中找出破绽。
  第三天早上,她终于支持不住,晕了过去,再醒过来的时候,只听见有人在用日语急迫地呼唤:“樱子!樱子!”
  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全然陌生的,五十来岁的男人面孔。
  她却立即反应过来,双唇抖索着,像见了亲人似的一下子哭出声来,“父亲,父亲,您怎么来了?我还以为永远见不到您了!”
  几个小时后,他们步出桥家楼的铁门,走到马路对过,她一眼认出了山田那辆黑色的福特车,阿宝摇下车窗,他们跟上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  车开了十来分钟,到了一个偏僻的路口,阿宝停下车,回头递给那个日本老头几张钞票:“多谢铃木先生。”
  铃木接过钱,点了点头,下车之后很快消失在人群中。
  他重新发动汽车,沉默着开回静安寺路。到了家门口,他停车熄火,下车上楼,自始至终一言不发。
  门一开,蕴薇先进去,正俯着身换鞋,听他在背后关了门,嘲讽似的说:“你的好同志,一个小姑娘,身上揣着学校附近小店的发票就去执行任务。特务一搜身,全露馅了。真是专业,连累了你差点没命。”
  她闻言动作顿了顿,但没理,穿好拖鞋正要踏进客厅,整个人就被他从后头死死地拖住了,还不及反应,裙子被他一把扯脱下来,人被抵在了玄关鞋柜边上的穿衣镜前面,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他从后面贯穿了进来。
  他就像一条疯狗似的,从她的颈侧一路胡乱地咬上来,一边压着她进到最深,她痛得说不出话来,贴着冰冷的镜面闭了眼睛。
  他作着恶,身体却在抖着,抓着她的手沁满了冷汗。他一遍遍粗暴地抚摸着她的皮肤,从肩膀到腰身,像在验证她还完好无损地在这里,他咬着牙,气急败坏地,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:“我是不知道你背后那些都是什么人。但就这种水平……我看你还不如干脆投靠日本人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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