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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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陶家这才恢复了宁静。
  可陶振的忏悔和誓言,在金钱的魔力面前,脆弱得如同肥皂泡。
  仅仅又消停了一天,在中奖后的第八天傍晚,他的承诺就被自己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  夕阳的余晖中,一辆满载的人力三轮车,伴随着车轴不堪重负的“吱呀”声,缓缓停在了陶家小院的门口。
  车上,翠绿新鲜的大白菜,垒得严严实实,堆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“小山”,几乎要把蹬车的老汉完全淹没。
  陶振骑着自行车走在车前,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、混合了“做了好事”的得意和“即将挨骂”的心虚表情。
  陶冠泽踱步出来,看到门口这座巍峨的“白菜山”,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。
  他指着那堆白花花、绿油油的“罪证”,手指哆嗦得像秋风中的落叶:“你…你…你又弄回来什么玩意儿?这…这么多白菜?!陶振!你是要开菜市场还是要腌酸菜厂啊?!”
  “爸!爸!您听我解释!”陶振赶紧小跑上前,试图安抚暴怒边缘的父亲。
  他看了眼忐忑不安的卖菜老汉,靠在父亲耳边,声音压得极低:“我下班路上,看见了这个老爷爷,你看他头发都全白了,那么大的年纪,大冷天的缩在风口里卖白菜,被冻得直打哆嗦,手上还全是冻裂的血口子……”
  做了一番背景介绍,陶振转入正题:“我…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……就想着让她能早点回家暖和暖和,就把他剩下的这点菜……全包圆了……”
  “包圆了?!你管这叫‘这点菜’?!你包回来一座山啊!!”陶冠泽也跟他一样压低了声音,只是怒意却漏了出来。
  “同志……这车菜……您还要么?”老汉看两人嘀嘀咕咕半天,脸色似乎不太好,便用因寒冷而有些发颤的浓重乡音,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。
  他佝偻着腰,浑浊的眼睛里混杂着疲惫和一丝终于卖完菜的如释重负,又带了些面对陶家父子可能的争执而产生的巨大不安。
  那双布满冻疮和老茧、裂着血口子的手,下意识地在同样破旧、沾满泥土和菜叶的棉袄上用力蹭了蹭,这是极度紧张下的无措动作。
  陶冠泽缓了下脸色。
  他胡乱指了个墙角,语气依然生硬,但说出的话却已经是明确的妥协:“要!都卸下来……就堆……堆那边屋檐下!”
  等老汉收了钱,把所有的白菜卸下车,骑着三轮车慢慢悠悠走了后,陶冠泽所有的理智和修养瞬间灰飞烟灭。
  第11章
  他怒吼一声,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,顺手抄起陶忠放在墙角的钓鱼竿,劈头盖脸就朝陶振打去:“我让你包圆!你这个败家玩意儿!家里是挖了地窖还是修了冷库?!钱是让你这么糟践的吗?!看我不打醒你个混账东西!”
  “哎哟!爸!爸!轻点!疼!真疼!”陶振被打得抱头鼠窜,狼狈不堪地在白菜山周围绕圈跑,崭新的灰色西装蹭上了泥土和菜叶,精心打理的发型也乱了套:“您……您刚才不是也点头让卸车了吗?!”
  屋漏偏逢连夜雨,“白菜山”最顶上那颗白菜被冷风一吹,骨碌碌滚下来,差点把他绊个狗吃屎。
  陈逸凝闻声从厨房探出头,看到院子里凭空多出的“绿色长城”,也傻了眼:“我的老天爷!小振啊,你这是要把白菜当饭吃还是当床睡啊?这吃到开春也吃不完呐!”
  “妈,分……分给街坊邻居!”陶振一边狼狈地躲闪着父亲疾风骤雨般的“殴打”,一边扯着嗓子喊:“小忠!死小子别躲了,快来帮忙!跟我给邻居们送去!”
  陶忠躲在门后,看着西装革履的哥哥被老爸的鱼竿追得满院子“跳芭蕾”,笑得直不起腰来。
  好不容易笑够了,在父亲怒视和母亲催促的目光下,他才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泪,一步三晃地走出来。
  兄弟俩开始一趟趟地往各家搬白菜。
  陶振最先去的是宋家,单言热情地开了门,眉开眼笑道:“这白菜真水灵,一看就是好地头出来的,芯子肯定脆甜。”
  她把白菜抱进屋,还不忘调侃一句:“你这发型……挺别致啊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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