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(2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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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愉悦起眨了眨,竖瞳里闪烁着明显野性冷血的光,声音也变得不像自己:“不错。”
  翠绿色的竖瞳,殷红细长的舌头,顶端分叉……是蛇。
  他,或者说它,竖瞳缓慢转动着,退到供桌的一侧,再开口是说出的话谁也没听懂,“■■,■■■”
  常乐两眼一翻,直接就晕了过去,白千羽扶住他,示意常庆赶紧上前继续进行仪式。
  常庆深吸一口气,对着白千羽点点头,他也担心弟弟,但这个时候别无选择。上香、聚魂、起灵、捡骨,四环节缺一不可,都完成后才视为通关副本,不管出现了什么岔子,也不能认栽等死。
  聚魂者常乐,所持道具信物百孔埙。
  月亮河波光粼粼,表面上像是洒了银粉,流动的银光灿烂而华贵,血红的心脏像最浓郁的红宝石,随着水波飘荡沉浮。
  河前,供桌上,九香被白烟笼罩,火星明亮地闪烁着,却不再向下燃烧,常庆在供桌前躬身下拜,然后摇摇晃晃地像个醉汉一样走向河中央。
  毫无疑问归葬仪式每一步都有风险,而且风险程度之高让人无法抵挡,巴别塔中招的时候她们一点都没有感觉到,要不是他转身的时候很不对,其他人可能根本发现不了他换了芯子。
  常庆缓缓步入水中央,空灵的埙声随之响起,满江的红心上慢慢生发细芽,如果世界是土壤,那么无疑灵魂才是扎根土壤的根系,细芽舞动着,在河面上慢慢跳起舞。
  像无花果,红肿的糜烂的肉芽芽,一咬一冒血,进嘴之后会往肉里钻,口腔的嫩肉就被填满了,变成繁育肉芽的温床。
  细芽在河中生长蔓延,缠绕到常庆身上,从他嘴里钻进去,又从肩胛骨挤出来。
  他身上的护具不断闪烁,无力地像中年男人垂在床边的手,难堪又无可奈何的熄灭了。
  白千羽扶着常乐给他打阻断针和肾上腺素,眼睛死死盯着河中央的常庆,仿佛那诡异的场景根本不存在,目光像要在他脸上钻出个洞来。
  诡变如约而至,常庆眉心倒悬的火焰图案被隆起的山丘似的鼻梁挤出体内,化成飞灰,他双眼变得细长而上挑,头顶长出毛茸茸的火色耳朵。
  常庆脖颈转了一圈,头顶的耳朵簌簌而动,在他体内纵横肆虐的细芽如潮水般褪去,他一个起落,踩着供桌跳下来。
  “巴别塔”头顶的竖瞳微动,神色不虞,“常庆”冲他翻了个极为不耐烦的白眼,嗓音像是深山里缠绵的雾,直往人心里钻:“装什么装?”
  说完后转头看向在场的活人和半死不活人,挑眉轻笑:“幸会啊。”
  白千羽把常乐往身后带了带,微笑回应:“我叫白千羽,前辈呢?”
  “■■,■■■”
  耳边跟针扎似的,却怎么努力也听不到具体的内容,白千羽果断道:“……听不懂。”
  那人一转身站在巴别塔身边,未料到她这么直白,耳朵动了一下,两只眼睛一左一右地阖起来,漫声道:“姓胡。”
  “……胡姐姐。”
  常乐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,本来她们定下的计划是如果常乐实在没办法参与仪式,就让哥哥常庆替代,毕竟两人是双胞胎,没准呢对吧?
  现在是没戏了,白千羽目光隐晦地划过巴别塔和常庆,不说被换芯子这件事,就直面冲击之后,十几针肾上腺素和阻断针扎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,常乐能不能醒来还是两码事。
  面如白纸的,指不定已经死了。
  那两位非人在旁边虎视眈眈,自从他们出现之后,十手度母就没再说过一句话。
  聚魂之后月亮河上布满了挥舞的肉芽,肉芽长成之后聚集成一个个人影,那是等待着被送归故里的亡魂。
  隔着河水相忘,白骨哀上又起了狂风,不知何时开始也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,他们站在河边,目光空洞却狂热地看着月亮河上的魂,看着月亮乡里的供桌,看着白千羽,看着常乐。
  仪式绝不能中断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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