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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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赵殊意不动。
  “你好像发烧了。”谢栖说,“脸很烫。”
  “没事。”赵殊意不在意,“可能刚才吹到风了,睡一觉就好。”
  谁也不知道他在走廊干坐着有什么必要,但他不肯离开。谢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,给他盖在身上保暖。
  熟悉的气息盈满呼吸,仿佛是谢栖将他全身心包裹,有一种奇特的舒适和安心。
  赵殊意在这样的气息里闭上眼睛,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  他做了一个离奇的梦。
  梦里他是主刀医生,亲自为秦芝清创,修复损伤的动脉。手术台上一切如此真实,他看得见母亲眼角细微的皱纹。她在流泪,说很痛:“你为什么要割断我的手?”
  她甚至求饶,但赵殊意不为所动:“你应得的。”
  他像冷血动物般主宰残酷的梦境,但下一秒,突然与母亲位置调换,手术台上的人变成了他。
  母亲用手术刀划开他的动脉,冷漠地判决:“你应得的。”
  赵殊意动不了,被迫感受血液流失。
  如同曾经想象那样,他变成了一块湿透的海绵,身体沉重绵软,被如有实质的疼痛压扁、挤出泪水。
  泪水混着鲜血流淌,渐渐流满手术台,流到地上,淹没他神经末梢所能触及的一切。
  他迟迟醒不来,快要死了。
  如果还有向谁求助的可能,他只能想到一个名字。
  “谢栖——”
  赵殊意恍然惊醒,身边却是空的。
  他怔了怔,不确定地伸手摸了一下谢栖之前坐过的位置,凉的,没有余温。
  夜已经深了,手术仍在继续,据说要做五六个小时,甚至更久。
  赵殊意腿脚发麻站不起来,不知道谢栖什么时候离开的,怎么没跟他打声招呼?
  保姆阿姨不在,赵怀成也不在——可能在休息室里。
  赵殊意独自坐在除了他空无一人的医院长廊,深夜的凄冷比霜寒比露重,噩梦余威尚在,最后一个能救他的人却不在。
  他还活着吗?
  是不是已经死了?
  他甚至很恍惚,怀疑自己记忆出错,其实谢栖今晚根本没来过。
  ——人家本来也没义务陪他。
  赵殊意想站起来活动一下,像个正常人。但他还是动不了,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装正常人的必要。
  他头昏脑涨,被前所未有的无望困住身心,心想真不如死了算了,活下去也只是不断重复没意义的一天,又一天。
  但身体本能在挣扎,他还是想站起来,想问问谢栖,究竟去哪了?为什么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?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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