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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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这是哥哥现在唯一还能为你做的事情了。”
  风依旧吹着,松涛阵阵,像是无声的叹息。
  我站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那方冰冷的墓碑,然后转身,一步一步,坚定地离开了墓园。
  背影,或许在别人看来依旧矮小,但那份决心,却沉重得仿佛能压垮一切。
  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为了悠木,也为了我自己。
  毕竟,我可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啊。
  第78章 自述6
  “旧世界”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垮掉的门,在我面前关上了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
  医疗队的人穿着白大褂,动作麻利却又带着一种刻意的轻缓,用担架依次抬走了阿呆鸟、钢琴家、外科医生,还有冷血。
  他们身上都缠着几乎裹满躯干的绷带,露出的皮肤苍白得像浸了水的纸,嘴唇没有一点血色,但胸口还有几乎看不见的起伏。
  还活着。
  都还活着。
  这本来该是个奇迹,一个在魏尔伦那种毁灭性的攻击下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奇迹。
  我站在原地没动,靴底好像粘在了地板上,那地板还湿漉漉的,混着暗红的血和打翻的酒液。
  我看着那扇破门,鼻尖还死死萦绕着那股浓得令人作呕的铁锈味,混合着劣质威士忌挥发后的刺鼻酒精味,还有一种很淡很淡,几乎要被掩盖掉的,像是雨后青草被彻底碾碎后渗出的汁液味道。
  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,再次死死钉在那棵树上。
  它就那么沉默地立在房间中央,那里原本该放着一张被我们用来打球,有时也用来堆放杂物的旧台球桌。
  现在,台球桌只剩下几块深深嵌进墙壁里的木头碎片,和散落一地的台球。而这棵树,就这么凭空冒了出来,不算高,大概刚到我的胸口。
  树干是没有生气的苍白色,像是失血过多后僵硬的皮肤,表面光滑得诡异,没有任何树皮该有的纹理。
  枝叶倒是绿的,但那绿色很深很暗,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,无力地垂挂着,毫无生机。
  最扎眼的是树根那里,深深浸染着一大片已经彻底干涸粘稠的血迹。
  那些血迹曾经蜿蜒流淌过地板,留下清晰指向明确的痕迹,最终的方向正对着刚才他们几个倒下的位置,分毫不差。
  阿呆鸟被抬上担架,经过我身边时,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指,颤抖着指向这棵树,嘴唇艰难地翕动,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,说的是——“雅也”。
  雅也。
  我的弟弟。
  那个才来到我身边不到一个月,会因为吃到喜欢的零食而眼睛发亮,会毫无顾忌地笑着叫我“中也”,会在我加班晚归时抱着枕头在沙发上等到睡着,会因为我曾经犹豫着想送走他而难过地红了眼眶,却又在最后,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看着我,说“我明白的,哥哥有自己的理由”的傻孩子。
  我一步一步挪过去,双腿像是灌满了沉重的水泥,每一步都异常艰难。终于走到树下,我慢慢蹲下身,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,轻微地碰了碰那苍白色的树干。
  触感很怪,不像任何一种我接触过的木头,坚硬,冰冷,更像某种彻底失去了温度和生命的无机质。
  “雅也……”
  我的声音哑得厉害,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,连我自己都几乎认不出来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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